青衫剑修伸出左手,指向那师徒二人,淡淡道:“这两人,你选一个,要哪个死,我就宰了哪个。”
“我更倾向於他师父,那个马苦玄的境界太低,杀他有点欺负人。”
“而这个兵家剑修,之前他那一句我也听见了,说什麽来着?”
“好像是说,他兵家一脉的剑修,是天底下杀力最大的,我不敢苟同。”
不知不觉中,宁远按住剑柄的手掌,已经转为握住,青衫猎猎作响,蓄势待发。
少年咧嘴一笑,朝那被自己砍了一剑的中年人笑道:“这种自大的话,你也就只能在宝瓶洲说说了,放在其他八洲,是要走三步被人问剑四回的。”
“更何况……这天底下,敢自称杀力最大的剑修,只有我剑气长城。”
“真武山是什麽货色?”
“一帮天天在那修炼请神下界的鸟人,也算是纯粹剑修?”
宁远一直都是一个得饶人处不饶人的人。
百万里远游路上,就有多次,上回是欺负苻家,上上回,是算计蛟龙沟,上上上回,就是倒悬山大骂许念大天君的时候了。
陈平安喜欢讲道理,因为他是文圣关门弟子,所属儒家一脉。
哪怕如今还没读过书,可身份摆在那,也算是半个读书人了。
但宁远又不是,他就是个剑气长城的土包子,一个糙汉子,最早连浩然官话都不会说,指望他能讲出什麽道理来?
但是论骂人,阴阳人,他的功力得有十四层楼那麽高。
那兵家剑修脸色阴沉,期间他貌似施展了一门神通术法,双臂已经不再流血,只是依旧血肉溃烂。
那是宁远残留剑意的杰作,也是剑修被誉为难缠鬼的一个关键处。
一旦被剑修所伤,对方余留的剑意也能继续切割伤口,犹如附骨之疽,若不及时清除,麻烦将会越来越大。
背剑中年名为桓澍,真武山一峰之主,岁数不小,资质不高,但战力尚可。
对浩然天下这边的同境练气士来说,很强。
对宁远来说,尚可。
中年剑修表面上显得还算是镇定,他先是扭头与马苦玄说了几句,要他赶紧离开此地,回到小镇就算是安全,最好是前去学塾竹林那边。
“此人无视洞天规矩,你留在这里的话,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,刚刚那一剑,本就是冲你来的,走!”
青衫剑修只是看着,没有选择动手,任由那矮小少年飞奔逃走。
第一剑刺向的是马苦玄,但宁远知道,他师父肯定会拚死拦下来,所以也可以说,就是针对背剑中年来的。
这算是宁远的一个小算计了,对马苦玄出剑,他师父就得多费功夫,多费心思才能接的下这一剑。
倘若剑尖直接逼向桓澍,後者受的伤绝对不会这麽重。
从一开始,他要杀的丶想杀的,都是这个桓澍,而非马苦玄。
虽然他也看马苦玄不爽,但毕竟是杨老头下注的人,多少也要给点面子。
现在齐先生还在,能罩得住他,可以後就不敢保证了。
不能只看当下,人嘛,总要花点心思看看往後。
男人眼看马苦玄离去,随後转过身子,沉声问道:“在这里打?”
他没有问缘由,好似已经知道,今天这一场问剑,是躲不掉了。
何况他也无惧。
可他没等来那青衫剑修的回话,反而迎面来了一道璀璨剑气!
男人瞬间拔剑出鞘,在剑气临身的前一刻,举剑封挡。
长剑脱手,这位兵家剑修倒飞出去近百丈。
等他从地上爬起,胸口的甲衣已经破碎,内里血流如注,一道剑痕深可及骨。
桓澍吐出一口血水,咬牙死死盯着宁远。
“呵,你们剑气长城的剑修,与人问剑,只会偷袭?那何不去当刺客?”
“什麽剑修圣地,真是贻笑大方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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