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宛阖上眼?眸,忍耐不?住地抽泣起来,声音嘶哑,尽是?痛苦。
陈嬷嬷心疼地用?帕子为她拭去面?上汗水与泪痕,柔声道:“太?太?保存着些力气,如今还早着呢,什么?都不?必担心,摄政王早早便过来了,如今等候在外面?呢……”
眼?泪簌簌直落,仿佛断了线的珠子,卢宛勉强颔了下首,腹部传来的痛意愈重……
筋疲力竭,浑身力气都被抽光的卢宛,缓缓睁开眼?眸。
她微微侧了下身,只觉身体如撕裂一般,疼痛难耐。
轻轻“嘶”了一声,卢宛张了张口,对帐幔外发现她醒过来,忙围上来的女使,虚脱地问:“孩子呢?抱过来给我瞧瞧。”
不?晓得她因着疲惫,已经昏睡了多久。
但卢宛恍惚记得,她生下孩子睡去时,天色尚还明亮,这会子却已经掌灯了。
女使
上前?,扶着要坐起身来的卢宛倚在床头的一只引枕上,一旁的陈嬷嬷,笑着将?襁褓中的婴孩,小心抱到卢宛面?前?。
望了一眼?面?色微有些苍白,但精神却很好?,神情柔和的卢宛,陈嬷嬷笑道:“小公子生得与太?太?很像呢。”
她是?卢宛的奶嬷嬷,又是?看着卢宛长大的。
听到陈嬷嬷笑着这般说,卢宛不?禁沉默了一下。
片刻后,她垂眸望着面?前?面?容又红又皱,好?似一只小猴子一般的襁褓中的婴孩,忍不?住绵软软道:“这般丑,哪里像我了。”
抬起没甚力气的手指,摸了摸新生的孩子幼嫩的面?颊,卢宛愈看,便愈觉得这孩子生得皱巴巴的,难看得紧。
似是?瞧出了卢宛的闷闷,陈嬷嬷望着她,笑着开解道:“摄政王生得清冷如玉,英武不?凡,太?太?又貌美如花,人比花娇,将?来小公子长开些,模样定俊俏得如小仙童一般。”
卢宛闻言,看着面?前?的婴孩,不?禁有些犯嘀咕:“可他现在怎么?这般丑,分明是?像他爹……”
她一语未毕,珠帘外传来珠玉相击的悦耳声响。
抬眸望去,却见高?大伟岸的男人,一身意气风发,沉稳气势走了进来。
与神色有些恹恹的卢宛望过来的视线四?目相对,谢行之唇畔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来,声音破天荒含着几分笑意问道:“在说什么??”
陈嬷嬷与房中女使忙曲膝行礼:“奴婢给摄政王请安。”
大步流星的谢行之行至卢宛床畔坐下,将?陈嬷嬷怀中婴孩接过,淡声道:“嗯,都退下罢。”
房间中的女使仆妇闻言,忙都静静退下。
卢宛倚在枕上,懒洋洋半坐着,除去面?色因着长久的疼痛与失力,而有些苍白,其他的一切倒瞧着一如往常。
除了,她神情有些烦闷的恹恹。
谢行之轻巧熟稔抱着怀中孩子,望了床榻上的卢宛一眼?。
见她沉默着一语不?发,想到方才自己走进内间来,听到的她稚言稚语的抱怨,谢行之有些忍俊不?禁。
腾出一只手来,为卢宛绾了绾耳畔散乱的长发,谢行之眸色柔和问道:“醒了?”
卢宛看了他一眼?,瞧出他的心情甚好?来,有些不?想理?会他。
轻颔了下首,她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