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跳,眼睫从垂直到弯翘,心脏和长?睫颤得一样的毫无规律,耳蜗处更?是一片酥麻。
那句话她?几乎是听了很多遍,她?动了动唇,嗓子里却像是突然收了声,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,穿书前她?勤工俭学,每天接稿子画设计稿去打工赚钱,忙的不可开交,而如今她?什么都有,可她?不能就?这样和陆笙纠缠一辈子,他们之间隔了好多解不开的问题。
无论是她?永远不会变老的年龄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?突然回家的可能,她?的任务,她?的身份,陆家人刻在骨子里的偏执,有时候,陆笙某些小细节越来越像陆则钏,她?更?不能和苏皖阿姨一样,一辈子拘在别墅,不能为自?己活一次,连朋友都很少,这和她?想得,一点也不一样。
时念念吸吸鼻子,最终还是垂着眸咽下了即将要漫出?嗓子里的酸涩。
由于晚上闹得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,虽然也是时念念单方?面的不欢而散,但第二天一早,她?还是板着脸不想搭理陆笙。
或许是昨天小姑娘的一句很无聊,陆笙没?有去上班,留在家里陪着她?,明知道时念念还在生气,那人又?跟毫无意识般,一直跟在她?身边。
时念念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,沙发比常规大小要小一些,但坐三个人仍绰绰有余,她?盘着腿霸占了一半,时乐乐蹲在她?脚下玩玩具,沙发另一头摆着抱枕,时念念面不改色头抬也不抬:“没?空了,你站着吧。”
陆笙站在左侧,她?嫌他挡住了自?己的太阳光,陆笙站在右侧,她?又?嫌他影响到了自?己,他站后面,她?又?嫌他声音太吵,他其实一点错都没?有,时念念偏偏能从那张满分试卷里找到二百分的错误答案。
她?本意就?是翻来覆去找陆笙的麻烦,可他从来都没?有生气,连眉都没?有皱一下,她?说什么他就?做什么,温顺的像一条金毛犬,看向她?的目光从来都柔和。
时念念心烦意乱,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播出?的内容她?硬是一个画面也没?有看下去,从昨天开始,每次她?想惹陆笙生气,其实到头来永远都是自?己生气,好像在她?面前,那个冷戾矜贵的男人把?“生气”两个字从字典里扣走了一样。
往日里陆笙会去上班,虽然他下班很早,但也不会跟今天一样从早到晚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?,身旁跟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,时念念莫名?有些拘谨,干什么都放不开手脚。
她?心里安排的明明白白给自?己树立个作精人设,先在骨头里挑刺的是她?,可最后先心软的也是她?,陆笙烦不烦她?不知道,她?自?己先烦了。
余光瞄见站在右侧看文件的男人,殷贵衬衫西装裤,侧颜被阳光镀了一层碎金,下颔线凌厉清冷,骨相生的极好看。他眸半垂着,从时念念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见男人长?而密如鸦羽般的长?睫,高挺的眉骨,他的手手指修长?白皙,骨节分明,摩挲过纸张掀起,发出?微弱的沙沙声。
时念念也记不清他站了多久,只?记得第二个电影都要结束了,即使是这种长?时间的站着,他的背依旧笔直,好似从小时候那会,他也是这般,再苦再痛也从不弯曲脊背,挺着一身打不碎的傲骨。
这个宛如神祇般又?卓越到傲视整个京城的男人,他没?有必要像任何人任何事低头,在自?己面前却如此百依百顺,弯下脊骨,时念念于心不忍,又?有些生气,不知道是气自?己心软,还是气他不会拒绝。
两秒过后,她?板着张脸,抬手指了左侧那张单人沙发,没?好气道:“你别站着了,坐在那里吧。”
陆笙动作一顿,掀起眼睫视线望了过去,视线所及的是那张线条紧绷着的侧脸,看着她?恼怒又?憋着生闷气,还死撑着要面子不看他。
陆笙看了半晌,眸底敛了几分暗色,指尖捏着纸张微勾起唇角,确实,很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