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跟柯牧彤之间事儿都说清楚了,人也没必要留在他微信里了。
祁司北确实没生气。
只是刚才在微信通话里,一直听着柯牧彤哭哭啼啼有些烦了,突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声音不大,冷冷清清说讨厌他,还细细举例了一大堆理由。
从第一个字往外蹦出来的时候,他就知道突然出现在对面的人是林雨娇,他那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星期也不会跟他说话超过五句的舍友。
忍不住好笑地后仰在排练室椅子里,饶有兴致地听林雨娇在微信电话里把所有话说完,脑海里浮现出她这张长相并不张扬,偏温柔冷清的脸。
就像一只没什么攻击性的兔子,却一口一个说出讨厌他的理由。
都说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。明明逼急她的是柯牧彤。
她倒是没咬别人,咬的正是他。
祁司北走到楼梯拐角,一扬手,把半听可乐扔进垃圾桶。
程译野远远看着他扣上黑色连衣帽,插着兜头也不回下楼,幸灾乐祸。
啧,还嘴硬,就是生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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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下了课,一群人挤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。
“你明天还去图书馆复习六级吗。”李竹跟上她,不知道为什么她比平常走的更快,“我跟你一块儿去。”
李竹还在耳边问她晚上想吃什么,一食堂的麻辣香锅,还是二食堂的面条。
林雨娇好半天才回过神,呆呆说了一句:“什么?”
“你怎么心事重重的。”李竹上下扫她两眼,逗她,“乖小孩,你能闯什么祸呢。”
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叛逆期,一直是很乖很乖的孩子。
是高中班级上很努力但成绩永远是中等,透明到几乎可以被忽略的学生。
甚至高三那会儿班主任去开会的晚自习,女生窃窃私语里提起私人话题,讨论青春时候那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,都会被自动跳过忽略的人。
“你又跟柯牧彤吵架了?”李竹见她不说话,有点急,“都说了别跟她一般见识,她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,上的学校全是贵族私立学校,理所应当觉得所有人都该顺着她......”
李竹在耳边讲个不停,看起来这几年和柯牧彤同住一个宿舍也是极为不满。
夏天的风鼓起少女纯白的T恤衫。
一阵冰凉极淡的陌生洗衣粉香味弥漫在鼻尖,林雨娇闻了几下,最终发现是身上的这件T恤上来的。
“你喷香水了?”李竹也闻见了烈日下的洗衣粉气息。
“没有。”
她自己心里倒是挺清楚怎么回事。
气温越来越高,夏天衣服换的勤,几乎是一天一洗。
出租屋的夜晚蝉鸣喧嚣,窗户临着上禾街的马路,寂静的夜里时不时有车轮胎压过柏油马路。
客厅没开灯,一片昏暗里,借着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灯光落在地板瓷砖上。
林雨娇抱了几件衣服,往卫生间走。
祁司北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,把贴在大门上的那些花花绿绿广告纸揉成一团,扔进垃圾桶。看似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一堆衣服。
“喂。”窗花的灯影落在少年深邃五官上,“要一块儿洗吗。”
察觉到她迅速泛红的耳尖,和渐浓的警惕眼神,他揉了揉刚洗完的头发噗嗤一乐,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我说,要一块儿洗衣服吗。”
也是,省一点洗衣机运作的电费。
林雨娇点点头,把衣服全都扔进洗衣机里,看他盖上盖子,倒入自己的洗衣液,再熟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