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咎呢?”小段问。
“他被长公主家的二公子叫去赴宴了。”
小段挑眉,问道:“宗室们消停了?都有闲心开宴会了。”
不鉴顿了顿,道:“江南那边又送了十万匹丝绸,没过明路,直接送到了各宗室府上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小段嗤笑一声,“京城的宗室们一个个闲的没事干,想着法子捞钱。”
“这个你看看。”小段把手里的东西给宫人,宫人送到不鉴面前,不鉴还未打开,就听见小段道:“我要给裴再授官。”
不鉴瞪大双眼,“给公子授官?那公子当初离京,岂不是功亏一篑!”
他这话说的,好像裴再一回来,势必会架空小段似的。
小段撑着头,懒散地看着他,“你还真当裴再是个香饽饽呢,谁见了都喜欢?”
不鉴面色讪讪,小段响亮地嗤笑了一声。
“秦尚书着手整改江南商税,不止一次跟我告状,说江南商人上头有靠山。显然,他们的靠山就是宗室这群人。”
“裴再面子大,先帝在时就地位超然,何况他君子的名声在外,宗室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,这件事让裴再去做最合适。”
不鉴握着手中的圣旨,不情不愿地打开看,“宗室难缠,岂是那么好应付的,你这是拿公子当靶子。”
小段还没说话,不鉴看清楚了圣旨上面的字,惊叫道:“礼部仪制司主事?这么低的品阶!”
小段撩起眼皮子看他一眼,“你想让我封他什么官,少傅,太傅,干脆连皇位都送给他吧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”不鉴低声嘟囔了几句,道:“公子恐怕不会同意。”
小段只撂下四个字,“抗旨者斩。”
裴再接了圣旨,在某个小段与大臣议事的午后进宫谢恩。
太极殿里的大臣没有一个等闲之辈,都是小段手里得用的人。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跟裴再认识,就是有新进的,不认识裴再的,也一定听过这个名字。
这些人都客客气气的来向裴再道喜,裴再一一回礼。
很多人猜测裴再当初离开的原因,比较公认的说法是,当日萧庶人叛乱,裴再为救还是太子的小段,枉顾先帝性命,以至于先帝留下密旨,裴再为保命而被迫离开朝堂。
小段刚即位那会儿,还有不少人盼着裴再回来,比起行事出其不意又别具一格的小段,裴再毕竟仍算是个政客,跟他们共用一套规矩。
不像小段,一点也不理会那些约定俗成和原则之外。
不过在小段已经坐稳皇位的今天,裴再的事儿,也就有闲心的人还琢磨琢磨,大多数忙得脚不沾地的人,看过便罢。
连张金风也不由得感叹,换做从前那个权术斗争蔚然成风的朝廷,裴再的归来绝不会如此平静。
小段坐在上首,百无聊赖地看着殿内众人寒暄。
当初同样的太极殿里,裴再着红袍,站在先帝身边,是最清贵的那个。如今裴再穿青色的官服,满朝朱紫里,他又变成最出尘的那个。
一个假道士,伪君子,真骗子。
裴再抬眼,对上小段的目光,小段闲倚着御座,眼里的笑意尽是嘲弄。
大臣议完事便各自散去,康王世子忧心忡忡地走出太极殿,在大殿一侧,碰见了裴越之。
裴越之上前行礼问安,“世子今日在大殿中见过裴再了?这下该知道,我说的不是假话了。”
康王世子左右看了看,客气道:“小裴大人毕竟是陛下身边的人,消息灵通的很,圣意都能先别人一步知晓。”
“不过这也没什么,陛下是念旧情的人,裴再曾是他的老师,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