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都揪起来了,这种感觉还是头一回有,酸涩的跟沾了醋的针尖儿密密麻麻的扎进心脏里,还带着股子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不知因何而起的恐惧。
他轻微的咽了咽口水,然后对电话里说了声:“喂?”
那边女生接收到了他的催促,连忙说:“他喝多了,现在在酒店呢,你能来接他吗?”
严绥只犹豫了一小会儿,不到两个喘息的时间呢,女生就立刻接口道: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他。”
迫不及待似的,恨不得他不过去。
严绥:“……”
他现在不想和齐樹谈了,他觉得齐樹也不想和自己谈,因为他旁边有别人陪他了。
他是这么想的,却忍不住别别扭扭的开口问:“你是谁呀?”
女生那边安静了一会儿,接着似乎带着笑意的说:“他高中同学,今晚之后可能会成为他女朋友。”
严绥:“……”
严绥翻身下床,扯了大衣往外走,一直说话很礼貌的少年这会儿语气冷了八度,能扎人似的,他问:“他在哪儿?”
外边儿很漂亮,月亮和星星把一切都染成了银色,雪好看,天空好看,此间因为年节到了而亮起的红灯笼也好看,跟冰天雪地里长出的大红果子似的,特别喜气。
可就是冷,夜凉似水在北方的冬天并不适用,大概呵气成冰才更准确些,一阵风吹过来,他整个人都冻僵了。
他觉得委屈,每走一步都被北风刀子似的刮着,就为了去找那个没数的,在外边醉不归宿的齐樹。
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让人省心了,他以前都不喝酒的,难道因为自己白天给他气着了?这么想想又觉得心虚。
他脑袋里脑补了一堆狗血剧情,为接下来自己到酒店可能看到的场景做心里铺垫,也为转移对这冰天雪地的冷的注意力。
等到他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,他整个人都已经冻麻了,这是家里附近的酒店,那天齐樹拽着他过来,说想强上了他的地方。
可是现在齐樹和别人在这里边。
他吸了吸鼻子,突然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。
好在他停住了。
严绥拿出手机,刚看了一眼女生发过来的门牌号,手机直接给冻关机了,再开机就是电量不足,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有百分之八十多的电呢,也真是服了。
他有点儿焦虑的一下一下按着开机键,过了得有五分钟,一阵夹杂着冰雪的旋风扫过酒店门前,冷的他几乎僵住了,他才咬了咬冻的冰凉的唇,抬步走向两步开外的,那个看起来就很温暖的酒店门口,推门进去。
暖意裹上来的时候,他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了温泉里似的,只是身体里边五脏六腑都保持着刚刚外边的温度,只有表皮被暖气洪的暖洋洋,冰火对撞似的,他使劲儿打了个颤。
他这会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,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齐樹。
他刚才不应该自己过来的,自己又不是他亲弟弟,他应该告诉齐斯白那家伙。
但是告诉齐斯白,大概率齐樹今晚就在酒店过了。
他想到这儿也不犹豫了,生气和委屈一下子涌上了头,人体乍寒还暖后表面皮肤感触会有一种发烧的感觉,接着就是细细密密的麻,针尖儿似的往每一个细微毛孔扎,又疼又痒,特难受。
他带着全身上下针扎似的疼,和心里难以言喻的委屈上了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