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总觉得,谢行之此次遇刺之事,没有那般简单。
不仅是?谢家,整个京城乃至寅朝,都笼罩在一种风暴即将降临的低沉之中。
垂下眼帘,将手中帕子放回到银盆里,卢宛抬首,吩咐女使将这些都撤下去。
坐在一旁月牙凳上的谢璟,手中拿着?一册书卷,却并不曾在看。
此时此刻,觉察到母亲做完这一切,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谢璟走过去,靠进卢宛怀中。
望了一眼床榻上静静躺着?的父亲,想到郎中所?说的话,谢璟睁大潋滟澄澈的眼眸,两行眼泪忽然?落了下来。
卢宛垂首,亲了亲怀中谢璟的面颊,虽然?这些时日以来,心中总被莫名的惊忧烦扰所?笼罩,但却握着?谢璟的手指,温声对?他道:“小璟,你爹爹定会无事的。”
听?到卢宛这般说,虽然?谢璟也很想相信母亲的这句话,但……
但,复又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父亲,想到父亲已经这样昏睡了五六日,虽然?郎中说,父亲已经暂时没了太严重的生命危险,但父亲一日未醒,他便日复一日更?加担心着?,郎中口?中的那个“暂时”。
轻轻吸了下鼻子,谢璟小小的心里尽是?难过与惶恐,但最终,却还?是?点了下头。
他抬手,抱住搂着?自己的卢宛,将面颊埋进母亲馨香柔软的怀抱中。
……
翌日早晨,寿安院。
侍立在一旁的女使悄悄抬眼,瞧了瞧正在侍候谢老夫人的二夫人,眼中的情绪,不由得有些咋舌。
虽然?二夫人是?老夫人娘家的侄女,更?重要的,亦是?老夫人的二媳妇,按理来说,尽心照料老夫人是?应当?的。
但,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能为?婆母尽心尽
力,亲力亲为?到这般地步,也是?十分难得了。
收回悄悄落在老夫人与二夫人身上的视线,女使垂首敛目地侍立着?,不敢再多?看,心中却始终这样感慨着?。
倚靠在床头软枕上,望着?面前方才喂自己喝完药,这会子便又准备继续为?自己按摩受伤的双腿,动?作轻柔细致,甚是?耐心的韦念意,谢老夫人眼中有许多?欣慰与满意的慈和。
抬手,挽住韦念意有些发.肿的手指,谢老夫人目光中带了几分心疼,无奈地微微笑着?摇了下头,阻止道:“我晓得你素来是?最有孝心的,但也不能为了照顾我这个老婆子,让你这般受苦。”
顿了顿,望着?面前这个二媳妇的目光愈发柔和无奈,谢老夫人继续道:“我这里的这些丫头,平时做惯了这些按摩的活计,这些便交给她?们罢,你是?来侍疾不假,但我也不忍心见你这样。”
听?到谢老夫人这般说,柔和含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韦念意心中微微一动?,面上却不显。
轻轻摇了下头,韦念意仍旧坚持着为谢老夫人继续按摩,所?用的力道虽然?轻柔,但该用力的时候,那份力道却也是恰到好处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