乞怜的狗。”宣宸低低笑起来,“若是叫户部和兵部尚书知道了,他们可死得太冤了。”
这两个不过是联合陕西节度使贪点银子,却反被真正的国贼送了铡刀。
皇帝在迫不及待杀他们俩的时候,恐怕很高兴有了替罪羊吧。
“要不是你逼迫至此,皇帝何必跟妖道虚以为蛇?”太后振振道,眼神里都是仇恨,“当初就该把你溺毙在便盆里!”
那为什么不呢?宣宸心中发问。
方统领一直盯着皇帝手腕上的血,焦急道:“太后,皇上……”
太后浑身一震,两难的抉择让她陷入绝望。
她的儿子,她的弟弟……她该怎么选。
最终,她颤颤巍巍的手伸向了懿旨。
鱼双公公提醒道:“太后娘娘若是决定的话,那就照着抄一份,然后盖上凤印,按下手印。”
还要抄一遍?
为什么?
“承安公若是看到你的亲笔字,怕是会很高兴。”宣宸的目光里充满了恶念。
这简直是在凌迟她的心!
太后要疯了,她要疯了!
“国师呢,国师为什么还不来!”她在大殿里嘶吼道。
然而没有人应她,就国师对妖道的憎恶,没拍死皇帝已经是这位大师看在大舜朝的面上,保持的最后涵养了。
太后亲笔懿旨在鲜红的凤印和指印之下,最终别无选择,还是完成了。
陆拾放开了皇帝,又拿着他的手按了指印,盖上了玉玺,这样一份出自亲姐和亲外甥的旨意,承安公府上下会死得很安心。
若世上真有恶鬼,他们究竟是来找昭王,还是背刺的这对母子呢?
太后跌撞地跑向了皇帝,握住他满是血迹的手腕,心碎道:“皇儿,皇儿,没事了,已经没事了……快,叫太医啊!”
守候在殿外的太医们低着头等了一会儿,没有听到昭王反对之声,这才试探地走进来,接着眼观鼻,鼻观心,手脚麻利地替他包扎好了伤口。
宣宸一理衣袍,悠悠起身,余光瞥过形容呆滞的皇帝,心念一起,仿若随口道:“皇兄若是不想坐这把龙椅的话,那就再等几个月,应该会有合适的人选了。”
他说完,便踏出了大殿,龙煞军一一归队,如沉默的乌云随之离开。
皇帝的眼神微微一动,想要握紧拳头,却反而扯动受伤的手腕,面露痛楚。
*
这边小树林里,正在蹲马步的宋明哲双腿颤抖,一张脸苦得掉汁,全身冒汗咬牙支撑着。
一直到一旁树上染着的香尽红点消失才噗通一下屁股着地,他气喘吁吁地揉着腿抬头看向裴星悦,却见他大哥正望着昭王府大门的方向,若有所思。
“怎么了?”宋明哲一把坐起来,警觉地朝四周望,担忧道,“难道我们被龙煞军发现了?”
他看着光明正大的灯笼,以及有肉有酒有鱼的宵夜,如果裴星悦都是从昭王府里顺来的,这么明目张胆,不被发现才怪!